心靈角落

美東時間2006年9月3日美國網球公開賽（US OPEN）第三輪，一代名將阿格西（Andre Agassi）力拼3小時後以1比3落敗，宣告21年極其曲折精彩的傳奇職業網球生涯正式結束。賽後阿格西在現場觀眾的起立鼓掌中，雙手飛吻致意，下台一鞠躬。打從1986年阿格西進入職業網壇，每一年的美國網球公開賽都不曾缺席過，對當時初出茅廬，年輕氣盛的阿格西來說，美國網球公開賽，可說是夢想起飛的地方。

1980年代末期開始注意網球運動，是因為媒體關注那時堪稱為「華人之光」，在1989年以17歲之齡成為史上最年輕法國公開賽冠軍的好手張德培。然而在一群依循貴族運動演進而來所講究的優雅與嚴謹的藍道（Ivan Lendl）、艾伯格（Stefan Edberg）、德國金童貝克（Boris Becker）與儒雅氣質的張德培等球星中，有個飄飄金髮、帶著耳環、身穿五彩繽紛球衣，特立獨行打扮與態度的年輕身影讓人想不注意都不成，他，就是阿格西。


生長在超級賭城拉斯維加斯（Las Vegas）的阿格西，從小在父親的刻意培養下，自6歲起接受正式網球訓練，並在16歲以世界青少年排名第三，出道成為職業球員，除了招搖叛逆的打扮與火爆行徑，使他備受爭議外，強勁的底線抽球與正手拍讓阿格西的世界排名如火箭般爬升，更對球迷、廠商產生莫大的吸引力，媒體還曾經給他「美國希望」的稱號。1988-90年阿格西拒絕參加四大滿貫賽中的溫布頓大賽，原因是大會嚴格要求球員白色服裝，而阿格西拒絕接受，以罷賽抗議，率性而為，堪稱一絕（有些球評則是認為阿格西考慮自己的底線打法很難在溫布頓致勝）。然而阿格西在1992年拿下人生第一個大滿貫賽冠軍，卻正是溫布頓大賽。早期的他意氣風發，備受看好，然而比賽就是沒有穩定的水準表現，三不五時爆冷門輸給名不見經傳的選手，倒是場外與青梅竹馬、女明星芭芭拉史翠珊（Brabra Streisand）、布魯克雪德絲（Brooke Shields）等的花邊緋聞永遠比場上的比賽表現更受矚目。

時序已經進入立秋，這天南台灣的太陽仍是熱情地放射著讓人可以一度灼傷的紫外線。火辣辣的陽光，感覺和我們的心情一樣興奮，興奮是因為此行南下是來拜訪交情最深的手帕交YuShin，與她半歲不到的寶寶小祁。趁著他們一家子遠行海外之前，大家最後相聚。我們開心地輪流逗著抱著小祁，而小祁爸爸則在一旁用攝錄影機拍攝大家與寶寶互動的過程。

YuShin的爸爸看到Thomas拿出Canon數位單眼相機，準備給寶寶拍照，眼睛頓時一亮，也拿出一台Canon相機來，一看就知道這台是有歷史的，但是保養很好，相機所散發的光澤與質感，令人目不轉睛。這時伯父一臉得意地說：「這台是YuShin出生那年買的！」

拿過這台至少跟我一樣老的相機，沈甸甸的，想起小時候的照片，小學時運動會、畢業典禮等等活動場合，好多張和YuShin合照的紀錄，想必都是這台相機的傑作吧。看著YuShin的先生很專注地拍攝寶寶，忽然想起，印象中有張運動會照片，那天好像也是這樣豔陽高照的好天氣，伯父在操場追著YuShin和我，叫我們兩個站好不要動的拍照模樣。在那個台灣正處在石油危機的年代，公務員薪水也不過幾千元，照相機可不比今日隨便刷卡就可以買一台，是得在記錄寶寶成長需要與一家生計兩邊掙扎猶豫，狠下心才能買下手的昂貴奢侈品。

星期六清晨六點半，天空飄著細細雨絲，灰濛濛感覺好似天未明，我們還在半夢半醒昏睡中，Julia、Tony和May已經準時到基隆的飯店開始一天的服務，打點所有造型（新娘、雙方媽媽、兩個伴娘加新郎）跟迎娶宴客拍照工作。三年多前Julia和Tony一段貼心優質的服務，不但印象深刻，更讓我們因此結緣好友。

農曆年前，一確定了Thomas的弟弟Jay結婚大喜日子，馬上打電話給Julia，等待Julia接起電話時，感覺鈴聲真漫長，真有點擔心，就怕沒有檔期。為了確定檔期，也不管還沒看到最新的報價跟合約書，憑著對Julia和Tony的信任，照著先前上彩妝課留下的銀行帳號，24小時不到就先匯了訂金，確保搶先在正在猶豫未決的其他新人之前將Julia訂下來。重要的『面子』和『記錄』問題妥當了，其他就交給新人跟長輩去發落。雖然這並不是家裡第一次辦喜事，但是諸多情況非同日而語，一家人手忙腳亂到婚宴前一天才有大致的流程表，但是眾多紛擾不確定中，就是新秘跟婚攝的事情不用煩惱，這種篤定的感覺，是來自Julia和Tony的專業與負責所給人的安全感。

迎娶車隊的鞭炮聲響起，新郎新娘進門了，搶先在新人前面準備捕捉進門鏡頭的的正是Tony，而Julia也全程跟著一方面是搭載Tony捕捉過程記錄，另一方面也是全程關照新娘子的造型。到了會場，除了會場佈置、家屬的作業外，婚宴中新人、主婚人與賓客的互動，是Tony取鏡的重點，也是我覺得婚宴中極其精彩又令人回味無窮的鏡頭。Tony背著兩台單眼數位相機，好似西部牛仔槍手配掛雙槍一般，左右開弓穿梭在宴席之間，獵取精彩記錄。

自從前行政院長孫運璿先生辭世，孫運璿學術基金會的追思紀念網站便成了經常造訪的網頁，在這個小天地看到許多來自不同地方、不同工作、不同背景，自詡為「小八」要發揮「孫運璿精神」的朋友們，分享感念、感動與感受、互相支持，雖然大家互不相識，但是孫院長的精神將大家凝聚在一起。

孫先生的小公子一鴻老師在得知日前一群網友自發性地到基隆七堵孫院長的塔位參拜後，希望匯聚大家的力量，提出了聚會的構想，馬上得到大家的響應與期待。在跟一鴻老師交卷提出聚會企畫後，滿心歡喜地等著聚會通知，誰知道一看到公告，活動時段竟然跟我自己早在一個月前安排參加的活動撞期，當場覺得嘔得要命，在討論區寫下自己的怨嘆，客氣的基金會代表華宗哥連忙寫email來道歉，解釋安排活動時段的考量，客氣到害我覺得不好意思，連忙回覆不用說抱歉，我只是一時怨嘆罷了。在往來的書信中看得到基金會對活動的重視跟用心考量，令人企盼這一天的到來。

當天下午匆匆趕到會場，已經結束一鴻老師和女公子璐西老師分享一些孫院長的生活點滴，可惜沒聽到這一段。大家已經在就未來發展方向熱烈討論，一鴻老師看來跟平常沒什麼兩樣，衣著簡單，神清氣爽，聆聽著大家的見解。拿著工研院公共關係室的小蔡哥精心製作的孫院長嘉言書籤，在後排坐下，才坐定，看來一如網路上感覺機伶的Faustina熱情地離開司儀位置跑來招呼，十分貼心。聽著大家的不同意見，感覺真心的力量正凝聚待發。

J：
這一個多月來，看你投入忙碌即將到來的婚事，想必已經體會到男人成家與扮演橋樑的不易。這份職責，並不會因為婚宴送客而結束，反而會隨著即將來到的寶寶而面臨更大的挑戰。你，準備好了嗎？

距離婚宴所剩時間不多，而事情狀況卻好像隨著時間逼近越變越複雜，走入婚姻雖然要考慮許多現實面，但是不代表要拋棄戀愛的相守甜蜜，請時時刻刻將最高指導原則銘記於心，才不會在排山倒海眾多的意見中迷失了方向，我個人認為最高指導原則應該是：「一家三口快樂生活」。

至於何謂「快樂」？這是你和阿娟要好好坐下來討論確定專屬於你們一家的快樂定義。各自拿張紙花十分鐘寫下自認所謂的快樂，是一家三口在一起？是比較充裕的經濟？還是志趣相符的工作或是其他？再把兩張紙併在一起研究，分析彼此的價值觀，協調出一致認同的原則。為了達成這些快樂，必須拿出「有肩膀、有擔當，願意挺身而出」的處事態度與一家之主的風範，以你們一家三口為優先考量。你越為阿娟及小孩設想，聰慧明理如她自然會為你考量大局。

現在每每看到在客廳牆上劉墉老師做為我結婚賀禮的親筆國畫時，總是心中滿是感謝，感謝將近15年來，老師一點一滴的教誨與關照。算算很久沒到水雲齋和老師聚聚了，看到照片中水雲齋還未翻修前的裝潢，想起後來老師將近三十年的房子翻修，掛上自己的繪畫作品、打上投光燈，營造氣氛典雅、空間舒適的水雲齋，其實我很懷念的是，尚未改造前，將大樓公寓當工作室使用，空氣中有書本混合咖啡的味道、大家對談的笑聲和週末午後的悠閒。

90年代初期，作家劉墉以寫給當時念高中的兒子劉軒的信所結集而成的「超越自己」、「創造自己」、「肯定自己」系列廣受讀者歡迎，與劉軒同一世代的我，讀著這些老師與劉軒劍拔弩張吵完架沈靜下來所寫的苦口婆心，感受彷彿父執長輩諄諄教誨，在那個徬徨不安，尋找自我定位的青澀時期，總覺得自己不被了解，也對未來方向茫然，老師的文章對我來說，發揮了很大的安定、鼓勵與導引功能。聯考完，確定自己上榜後，等待成為大學新鮮人的暑假，不知哪來的靈感，一股腦兒地將一些讀後感想寫在信紙上寄到出版社去，當信封掉進郵筒的那剎那，感覺很像出清了心中堆積許久的情緒，回頭走在回家的路上，感覺無比輕鬆。隔約數週後，看到信箱裡躺著老師的回信時，因為完全沒有預期而著實大吃一驚，拿著信封前翻後看，好一會兒不敢相信。既然收到回信，不再寫好像很不禮貌，於是又提筆再寫回信，就這樣魚雁往返寫了一年多，學校機械系學會請來了劉老師演講，聽完老師生動的一席「生死愛恨一念間」，在後台與老師有了第一次面對面的接觸交流。

那時候，老師向美國任職的大學請長假，規劃重心放在台灣，這也才有一些機會能到水雲齋坐一坐，喝著老師獨門的特調咖啡，聽著老師中氣十足的京片子，聊聊文章、寫作與生活，有時候老師會把準備要發表的文章或打樣回來準備校稿的書稿讓我一睹為快，或是要我講講看過的感想，甚至因此結識其他讀友。接著幾年，老師及劉軒在台灣的各場巡迴演講與公益活動「永不遺忘的心情」、「從跌倒的地方站起來飛揚」、「從無聲的愛到有聲的愛」、「在生命中追尋的愛」、「從殺手正傳談寫作心路歷程」等等，不但匯集了社會的愛心資助德蘭、伊甸基金會等社福團體，也豐富了每個聽眾的心靈。

每ㄧ年過了中秋，又是我忙著寫教師節卡片的時期，在人生學習路上，除了父母有能力有意願提供生活環境與費用外，老師的言教身教影響深遠，因此能夠受教於良師，無疑是人生一大幸運。陳寧老師，一直以來是我心中無限感激的貴人。與陳老師結緣甚早，起初對我來說，她並不是老師，而是每天一起上下學，最要好同學YuShin的媽媽，感覺跟做家庭主婦的家母雖然不同，還是很親切溫暖。

進了國中，由陳老師擔任導師與國文老師，感覺老師在學校裡跟身為王媽媽時真是不一樣！老師不但教學認真、思緒清晰而且講話飛快，同時很注重我們的生活教育，關心我們的作息，除了要求成績，人格發展也是她關切的重點。而每週要交的週記，老師不但批改認真，而且還對我們寫的生活瑣事深入關心。國二時，換另一間教室，老師因為覺得環境燈光不夠充足，跟總務處爭取好半天，就希望我們的讀書環境不要影響視力。那個還存在髮禁與體罰的年代，老師是不打我們的，因為她覺得打了皮痛心不痛，我們沒有反省，並不是她要的效果，但是這不表示她對我們放任，遇到該教訓的時候，除了口頭教誨外，老師還會拿出國文老師的看家本領，寫作文講道理來開導我們。記得有一次，新到的年輕英文女老師因為我們班上學習不認真，月考成績不理想而傷心落淚，做為導師的她，要一邊安慰菜鳥老師，一邊拿起筆桿，語重心長地好好寫了我們一頓，在說完她的文章跟道理後，我們還得交出一篇反省。在這樣的沈澱中，我們學習摒除情緒與本位，在一篇篇作文中逐漸思考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