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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綠光劇團世界劇場的劇本《出口》,是美國劇作家David Lindsay-Abaire獲得2006東尼獎最佳劇本獎提名以及2007普立茲戲劇獎的佳作。先前一直不了解其因,要將原劇名《Rabbit Hole》(直譯"兔子洞")翻成《出口》,直到看完,感覺這譯名還頗具巧思。

一開幕,燈光與目光聚焦在舞台中央的女主角蓓卡身上,她坐在沙發,表情木然地兀自整理兒童衣物。機械式的動作、安靜的氛圍,卻瀰漫著情緒的壓抑與不穩定。故事中蓓卡和丈夫浩伊掙扎想要走出驟失愛子丹尼的傷痛,蓓卡的妹妹小愛在此時未婚懷孕,蓓卡的媽媽娜娜想安慰喪子的女兒,肇事青年傑森帶著自己寫的小說《Rabbit Hole》想接觸蓓卡和浩伊。

在這齣戲中,雖然廚房裡的排油煙機讓場景看起來不太像劇本設定的紐約郊區,不過倒無傷大雅。廚房裡冰箱上隨意擺放的磁鐵以及演員們不斷地開冰箱拿取食物飲食,增添了居家生活的寫實感。二樓的小孩房,藍色調明顯與一樓的暖色調區隔,似乎象徵著丹尼與這個家已處於不同的時空了。牆面特別用霧狀玻璃材料搭建,讓觀眾可以看到轉彎上樓從牆後面經過小孩房的演員,讓前一幕的情緒繼續延伸,也豐富了戲劇感。

在劇中,蓓卡問同樣喪子的母親娜娜,這種喪子之痛會消失嗎?
娜娜回答,「不會,我覺得不會。至少對我來說沒有。可是它會變。」
怎麼變?」蓓卡追問。
我不知道。」
它的重量吧,我想。」
某方面來說,那種感覺變得可以忍受了,他就像你口袋裡的一塊磚頭。
有時候你會忘記他的存在,但是不知何時
你手摸進口袋,就會發現原來他還在;
就這樣,你總是帶著他走,
你不是那麼喜歡他,可是又不願意放手。
就這樣,帶著他走來走去。
其實,還滿……好的
。」

思念的痛苦很難消逝,卻會隨著時空變換而慢慢轉變,如同劇中舉例,好似口袋裡的磚頭,時間過去了,漸漸會忘記它的存在,但是某些情境下有意或無心觸碰時,又會發現它依然存在。

獨幕劇的《出口》,讓一家子四個人與肇事青年侷限在單一場景內,衝突與掙扎也一直圍繞在同一件事上,固然演員個個表演精采,但是劇情起伏節奏有點前段拖拍,後段搶拍,最後收尾感覺太過急轉直下,讓我有點抓不住蓓卡和浩伊的心境轉折,幕落燈亮時有些許錯愕。

然而看到蓓卡和浩伊截然不同的傷痛處理模式,卻讓我思索,其實情感處理並沒有絕對的對與錯,每個人面對傷痛的表達與療癒方式各有不同。再怎麼親密的夫妻甚或親子,也不可能完全理解體會對方真正的心理狀態。而許多人生苦痛,到頭來總是必須獨自承受,縱然朝夕相處,卻無法走進彼此內心的感覺,比起共同面對失去摯愛,更令人深深感到孤獨與無力。最深層的失去始終隱隱作痛,它一直存在,就像記憶不曾被遺忘。有難忘的過往,才會有深刻的痛苦,有深刻的痛苦,也才讓人生亦顯豐厚。

究竟人生的出口何處?在人生旅途中,我們不斷受困、不斷尋找,或許就像愛麗絲夢遊仙境的兔子洞,或許就如同電影侏羅紀公園(Jurassic Park)所言:「生命總會找到他的出口」(Life will find its way out.),或許出口方向就在內心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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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演員談出口(上)
導演演員談出口(下)
【心得】綠光劇團世界劇場。出口(Rabbit Hole) (By  同一場坐我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Una,巧的咧!)
幸せのものさし(幸福度量衡,日劇Around 40 主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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